沈庄共有三位管家。
但跟随沈睿多年的只有一个,叫沈沐。
沈秋没花多长时间就见到了沈沐,沈沐手头正有事,只递给他一张字条:今晚亥时,冷玉湖旧书斋。
沈秋早早就到了,点灯,开窗,坐在常坐的黑椅上,手里翻着书册,耳朵却听着屋外的动静。
沈沐进来的时候,起了一阵风,他把门关好,转身就跪在沈秋面前。
沈秋不知何意,赶紧扶起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者。
沈沐五十岁上下,五短身材,背微驼,眼睛精明有神。
他不落座,站起来缓缓道:“少爷一定在猜想我和令尊的关系,我是令尊从野狼口中救下的逃荒人。
当年令尊救下我之后,把我带回了沈庄,十几年前,睿庄主提拔我做了沈庄大管家,之后我一直安身在沈庄,从未离开。
于令尊,我有救命之恩需报,于睿庄主,我需还重用之情。
我只有折中这一条路。”
“这个书斋是您布置的?沈夏也只是个带话的对不对?”
沈秋思索片刻问道。
沈沐答:“都是我的安排。
我只能把知道的一一提示给少爷。”
“那您今晚前来见我,不怕睿庄主知晓吗?”
沈秋一针见血。
沈沐叹了一口气道:“我老了,有些秘密不想守,也守不住了。”
两人沉默了好些时候。
然后沈沐说:“少爷,我该走了。
还有一事,大概二十年前,我只是沈庄万千仆人当中的一个,有一回撞见睿庄主的书童在水月楼外面鬼鬼祟祟,我近前一看,他正朝一间屋子吹一管香。”
“书童现在在哪儿?”
沈秋急了。
“当晚就落水死了。”
沈沐答,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,在烛火映照下,留给沈秋一个巨大的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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