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
妈妈心虚也不吭声,一直讨好地笑。
给我爸端茶洗脚,毫无怨言。
除了老烟枪的我爸说起要抽一口时,我妈会劝他先忍忍。
由于是爸爸违规操作,还因此弄坏了机器,因此工厂一分钱赔偿都不给,还开除了我爸。
往日一分钱都要跟我争的妈妈却一句屁话都不敢说。
病床上的我爸还对着我说:“江夏,爸以后不能挣钱了,必须靠你了,你现在就打电话跟人家说,你要放弃编制这个工作。”
“我问过你大爹了,公示前你都能放弃,不然到时候我就举报你,你自己主动提,还能给自己留点体面。”
是吗?我说过,你得有那个本事才行。
我边笑边收起我爸藏在枕头底下的烟盒。
“爸,医生说了,手术后不能抽烟,对身体不好。”
我不说还好,一说我妈的逆反劲儿就上来了。
她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烟盒,塞到爸爸手里。
“你害得你爸手都断了,现在还能轮得到你教训你爸不能抽烟?我看你就是不想让你爸好过!”
“抽,我就不信能抽死人!”
看着爸爸迫不及待地点燃一支吞云吐雾,我淡淡地笑了。
手术后禁止吸烟可不单单是为了基础健康。
而是像接手这样的外伤手术,抽烟会引起血管萎缩。
手部缝合的可都是细小的血管,到时候手就保不住了。
他们在医院顾不上我,而政审人员考虑到我的家庭原因,转而去了居委会。
政审过程十分顺利。
我去公司做最后的收尾,同事都对我有更好的去处而感到高兴。
离开时,领导还专门请大家吃饭。
我能走到今天,自然离不开他们的帮助。
酒过三杯,眼水已经洇湿了我的眼眶。
“谢谢你们,我会好好珍惜我来之不易的生命,过好每一天。”
就在这个时候,手机铃声突然响了。
是妈妈打来的,她的声音几近崩溃。
“快来医院,你爸出事了!”
这才没过几天,爸爸本来已经有明显好转迹象的手突然就发黑了。
拆开纱布一看,切口处都是脓。
医生百思不得其解,问到爸爸最近有没有遵医嘱。
我假装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。
“是不是因为我妈非让我爸抽烟的缘故?”
医生气得直跺脚。
“你怎么能抽烟啊,外伤手术是不能抽烟的啊,特别是你这个手术,我们好不容易接上的。”
“现在好了,必须截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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